青煙緩緩氤氳開來，大鍋神晃須臾。

「所謂算卦不算空，我只能相告這些，餘下的變數都在你自己了」

「那你待如何？」

「如果你相信老夫」老叟攄了攄長苒，

「明日東方魚白之時，帶上那對墨白吊墜，來此處尋我，我帶你遠去修行。」

「容我考慮一會兒」

「對了，那紅繩設有道陣，尋常器具奈何不得，用此物方可解下」言罷老叟遞過一旁那把銹頓的砍山斧。

大鍋接下，旋即斧頭化成一柄小巧的剪刀。

「那我走了哈，我不打擾。」老叟負起一捆柴禾，搖搖晃晃着遠去了。

再回小院時，太陽依舊一副昏昏欲墜的死樣。

阮夫人在料理晚飯，炊煙裊裊。

陳皮估計在書房啃書。

陳絡搭了個小板凳，蹲在檐下，凳上是筆硯紙墨。

也不見那小孩執筆寫字，只是眼巴巴地望着籬欄。

看見大鍋回來了，才收回神，拿起筆，作認真貌。

真是愜意啊……

不過大鍋感覺出門似乎已經好幾個時辰，但太陽還是沒有落下去。

「小妹，我出門多久了？」

「嗯——」小妹掰着手指頭

「你出門後，我一共寫了一，二，三……五個大字了。」

確實有點神奇啊。

是夜，萬籟俱靜。

大鍋在床上輾轉反側，死活睡不着。

心裏想着方諸的事情。那卦中的未來一角：血屠，瘟疫，易子而食，焚骨繼炊…還有

暴君般的陳皮，聖女一樣卻閉着眼的陳絡。

墨白吊墜？為什麼陳皮和陳絡都有，作為陳家的大兒，他卻沒有？

伸手摸了摸袖口，那把剪刀睡在裏面。

方諸不是一場夢或者臆想。

陳皮的床與大鍋相鄰，騰挪兩步便到了跟前。

陳皮睡得恬靜，月色下面龐清秀俊俏。脖頸也清晰可見，連一呼一吸都能感知入微。

大鍋緊握手中的剪子，手汗潤**剪刀的柄，似乎自己的行動已經不太可控。

手起，繩斷，吊墜躺在陳皮胸口，信手拿走。

小妹的房間在隔壁，貓步潛往。但門口卻被閂住了，輕易打不開。

強行開門必定會驚擾他們。窗口太高，攀爬——有些困難。如何是好呢？

此時雞鳴喈喈，天色一派灰濛濛。

時候快到了，一走了之吧。

可能這一走，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再回來；可能神仙的日子，再回來時，已經青冢累累，白骨森森了。

再走時，跟着狐狸，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