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冰冷入殮》[冰冷入殮] - 冰冷入殮第6章(2)

敢回頭,汗毛起來了,可我不能停下手上的動作。
就在我第 7 次擦汗時,手一歪,女屍眉毛處划了出去。
晴天霹靂一般。
我趕緊用手去撥弄,妝花卻越抹越糊。
那一刻,我感覺有東西在走近我。
耳邊,有聲音輕呼誰的名字。
我嚇得丟下了手上的刀,奪門而出。
遺體化妝間的外面是禮堂的走廊,從右上的窗口看,天已經完全黑了。
肖楠?!
你們在哪裡?
我之前一直來這裡,卻從未覺得走廊有那麼長。
身後是赤腳踩在地板上的聲音,這聲音追着我,太急太密,甚至感覺連頭頂的天花板上,都有腳印踩着的聲音。
我嚇得推開走廊的門,是禮堂!
碩大的禮堂連一個人都沒有,禮堂正前方的花卉前擺放着一張巨大的半身像。
美麗的女孩笑得很燦爛。
轉身,我看到對方一半的臉滑下來。
她俯下身子咬了我一口。
我嚇得繼續推門往前跑,不知怎麼的,又回到了化妝間。
我被困在殯儀館內部,根本不出去。
是遇到鬼打牆了。
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,想到了從保安老王那拿的那根煙。
我點上煙,看着煙氣慢慢地向上揚起來。
門一直關着,但是我感覺有東西越來越近了,在那個東西追我的一剎那,我往煙飄着的方向跑。
下一秒,我從噩夢中醒來,自己依舊是在化妝間。
女屍右半邊臉的妝容畫花了,地上則是一根已經熄滅的煙頭。
我癱倒在地上,大口喘氣,後背已經濕透。
我撐起來想走出去,手上竟然有着口子。
比起夢中的,傷口更大,已經呈現黑紅的面積。
03我急忙忙地跑出去,卻不看到肖楠,打他電話也暫時沒人接。
房間外只是接近黃昏,遠不是一片黑暗,我看了下手錶,距離走進化妝間,只過去了兩個小時。
一陣陰痛從手臂傳來,我碰了下,觸感不對。
受傷的地方,已經沒有彈性了,而且冰冰涼,就像是……一塊死肉。
我回家關上門,直奔浴室,洗澡的時候,疼痛感加劇,好像有一把刀在肉里搓着。
但幾分鐘後,疼痛消失了,被咬到的地方沒有血水。
但是肉質已經沒有彈性了。
按下去的地方,便緩慢地塌陷下去。
我立刻跑到水龍頭下,想着是不是感染了什麼細菌,想快點清洗掉。
洗澡時,我讓自己不要睡着,保持清醒。
但饒是這樣,我還是覺得背後一陣陰涼。
按理說水滴滴在我身後,會彈到浴缸的下面。
但是我總是感覺身後一大片面積,沒有大面積的水滴下來。
就像是後面站着一個人。
我尖叫着把手往後揮。
空的。
什麼都沒有。
虛驚一場。
但是手伸回來後,我發現小臂上的面積更大了。
我思來想去後,還是撥通了師傅的電話。
死小子你還有心,知道給你師傅打電話?
多久沒來看我了。
我在電話里把今天發生的事都和他說了,說完後,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,我一直在等師傅說話,他卻一直不開口。
怎麼了師傅?
劉宇,呵,你這好兄弟是在要你的命啊。
……不應該啊……電話里我只是不停地聽到他反覆說這句話。
這事不好辦,我認識一個人,如果他沒辦法,那就沒人有辦法了,你馬上過來。
04師傅給我的地址位於老城區。
那是一個不起眼的六層式老小區,小區門外有一處修車攤,攤位旁邊是一棵巨大的銀杏樹,風一吹,好多金色葉子掉下來。
小區後門通向一條小巷,賣紙紮。
我跟着定位到了小區最裏面的一棟樓,樓里到處是盤根錯節的電線。
602 前,門的兩邊擺了兩隻紅蠟燭。
門開着一條縫,一隻大手伸出來。
我被師傅一把抓進去。
你小子和我老實說,你怎麼對那姑娘了?!
師傅是個一米八三的壯漢,前幾年還很壯實,現在也有了些老態,兩鬢藏着一些白絲。
師傅是我學校的導師,畢業後,全班三分之二的人都去做其他工作,就我跟着他幹了好幾年白事。
除了爸媽和女友,他就是我最親的人。
師傅的身後站着一個老人,雙眼凹陷下去,一張嘴裏嚼着不知道是什麼東西,就是含着不吐出來。
他的身高只到師傅腰間。
這兩人站一塊倒是一對滑稽的形象。
我環顧四周,原來這個房間也是一個紙紮店,角落好多『傢具』都是紙做的。
空氣里是潮濕和漿糊的味道。
我沒有啊,師傅,我根本就不認識她啊。
放你的屁。
師傅粗着嗓子吼出來,一下子踢在了我的後腿,我半跪下來。
他抓起我的手臂,按了上去。
什麼感覺,劉宇?
沒感覺。
現在呢?
我看到他那一支筆,戳下去,我的皮膚深陷下去。
不……不痛啊。
師傅皺眉,拍了一下桌子。
你不是不做這行了么!?
我也是沒辦法,肖楠拜託我幫他前女友入殮,說是今天一定要火葬。
今天……我怯生生道:師傅,是不是今天是中元節,我沒把妝畫好,被髒東西盯上了。
師傅沉思一下:干我們這一行的,按理是說中元節這天盡量不要出活,但即便真的沒畫好,也不至於是這樣的結果。
大部分剛死之人,也都明白,生人和死人的樣子終究是不一樣的。
也就是避諱一下。
不該這麼凶的。
你這情況……不應該啊。
吳老。
師傅回頭,畢恭畢敬地叫道。
老瞎子走到我面前,一雙粗糙的老手一摸上來,手臂便是一陣劇痛。
好像一把螺絲刀在傷口上攪。
大師,吳大師,我不行了,痛痛痛!
太疼了。
吳瞎子沒有鬆手,反倒更加用力。
師傅壓住了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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