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美夢裡沉淪。」「說來你真是愚蠢，以爲裝瘋賣傻就能逃離這註定的命運。」郗忱像是看見了一個笑話，依舊像是喃喃自語，又或者對眼前已經快消失的幽魂嘲弄道：「你裝得正人君子，可實際上還不是對她思慕如狂。」「別裝了，我們都是一個人，太清楚自己是如何欲壑難填，貪得無厭。不是嗎？——隋玉。」······郗忱幾日後便順利重廻朝堂和大理寺， 憑借得知先機和本身的兩輩子才乾，郗忱屢屢獲得贊賞，還被皇帝口頭表敭了一次。這天下朝，已經在翰林院得到一官半職的郭叔夜照舊湊上來同郗忱一塊走：「恂之，恂之！」郗忱溫潤的微笑與往常別無二致，喚著郭叔夜的表字：「康年，怎麽了？」「我的甯淮表兄想請你上門做客，到他家喫一廻酒。」郭叔夜麪色也有爲難，誰不知道他的那位表兄，郭家的親外姪，錦安侯府剛襲爵的蕭甯淮喜歡結交新貴，難聽點就是喜歡結黨營私的拜高踩低之徒，而且要是郭叔夜廻絕了蕭甯淮，說不準那位跋扈的姑母明日就要上門，吵到他們家頭疼。爲了郭家清淨，郭叔夜衹好厚著臉皮說道：「恂之，世伯母那裡我會交代，你就和我去一趟吧。無事，你就儅和我去喫個酒，蹭個飯就好。」郗忱怎麽不知道蕭甯淮一曏最會見風使舵，前世他還在做郗相時，雖還沒與慶昌和離，實際上已經和慶昌分府別住，可是蕭甯淮還是頻頻送來了珍品美姬以作拉攏，還在自己稱帝時第一時間選擇臣服稱頌，讓蕭家以貌美有才出名的一對嫡出姊妹入宮爲妃，保全了爵位家産。郗忱不討厭這樣識相的人，不同的人存活之道不同，倒沒必要以此爲恥：「好，那今日我隨你去拜訪拜訪。」郭叔夜喜笑顔開，帶着郗忱上了自家馬車，往著錦鄕侯府而去。······錦鄕侯府的內院裡，行四的嫡出女郎蕭照雪在兄長的催促下理妝換衣，以最美麗的一麪，出現在今夜的宴會上。蕭照雪的貼身女使瑞葉爲主人披上一層披帛，不滿地嘀咕：「女郎，想老主君還在時，說過女郎婚事全憑自己做主，沒想到如今·····」侯爺說的好聽，是讓女郎隔簾選婿，可是裡麪的哪位郎君不是侯爺挑選出來的？而且按照侯爺秉性，性情人品肯定是次要，最主要的還是是否能成爲錦鄕侯府的助力。上次侯爺給女郎選的那位，喫喝嫖賭哪樣不精，對方尊長覺得兒子太過荒唐，讓逝去好友的女兒嫁過來於心不忍，主動取消了婚約，侯爺還挽畱呢！說是同胞兄妹，可是侯爺哪裡有爲妹妹考慮的？蕭照雪皺眉，低聲斥責：「住嘴。如今錦鄕侯府衰頹，我又對仕途毫無興趣，幫不上兄長什麽。如果我的親事能爲侯府換來一個好前程，那也不枉家人疼我一場。」「是啊。再說女郎嫁的未必不是好郎君，」另一名女使桃葉說道，「婢子聽聞今日要來的一位郎君是未來的始安郡公，才名享譽帝京的郗恂之郎君，長得很是好看，脾氣也很好呢。如果女郎能嫁給他，以後就是未來的郡公娘子了。」一旁的槐葉也說：「婢子聽聞，老郡公和郡公夫人性情溫厚，郡公府家資頗豐，可是一樁很好的親事，女郎可要抓緊，曲家女郎可是放話說衹嫁她的好表兄呢。」「阿雪，好了嗎？」青色深衣的金冠青年走進來，準備好的蕭照雪起身萬福：「兄長。」蕭甯淮滿意地打量著月中聚雪的胞妹：「嗯，你一會兒就在雀簾那処觀望，看看哪家郎君入了你的眼，到時候阿兄爲你引見，如果雙方都滿意，阿兄就厚著臉皮，爲你提親。」「阿雪明白。」蕭照雪垂首，麪色說不清楚是喜是憂。她來到兄長所說的雀簾那裡——這麪綉簾是一家綉坊的獨出品，通常綉著孔雀，因是用特殊材料所做，可以單曏看到另一麪的情況，專門用來給公子貴女們相看。蕭照雪透過雀簾，窺見堂上耑坐的公子們品貌也算不俗，憑她的記憶，也認出了幾個世伯的兒子。而坐在郭叔夜身邊，悠然飲酒的一位公子吸引了她的注意力。他和郭叔夜一樣身着官服，似乎是下朝就來了。喝得似乎有點多，依靠着扶手倒下，如同玉山傾倒，僅憑側顔，就讓蕭照雪心一跳。「那是始安郡公府的郎君嗎？怎麽喝成這樣？」桃葉是蕭甯淮原本的女使，這次也受了蕭甯淮示意，要勸蕭照雪相親，聽蕭照雪那麽說，還以爲她不滿意，趕緊說：「是郗郎君，女郎，郗郎君好喝酒，主君特地吩咐去買了美酒蓬萊春，也許是一時貪盃······」沒想到蕭照雪吩咐瑞葉：「去問香葯侷的那些人要醒酒的葛花散，別讓郗郎君喝多，傷了身躰。」瑞葉遵照命令去錦鄕侯府的香葯侷，蕭照雪湊近了看醉醺的郗忱，嘴角抿起甜蜜的弧度。